女尚書組成了朝廷後宮清一色女幹部的內閣辦公室,她們精通文墨書翰,負責接收各地和朝廷各部門的文件奏章,分類審閱並為皇帝草擬批示。女侍中的職務更加廣泛,照料著皇帝、皇后的生活起居,傳達各種詔旨密信。這些女子身穿與男尚書一樣的官服,頭戴貂尾裝飾的禮帽。這個組建朝廷後宮女幹部內閣辦公室的皇帝就是後趙武帝石虎。
石虎,字季龍,中國五胡十六國時代中,後趙的第三位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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廟號太祖,諡號武帝。石虎是後趙開國皇帝石勒的侄兒。公元333年,石勒駕崩,其皇位由兒子石弘繼承。翌年,石虎廢殺石弘,自立為王,遷都於鄴城。公元337年改稱大趙天王,公元349年稱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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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虎在位期間,表現了其殘暴的一面,因此被評為五胡十六國中的暴君。但他厚待來自西域的佛教僧侶佛圖澄,並對當時佛教的傳播有一定貢獻。
在中國歷史上,石虎不僅是「五胡十六國」時期著名的暴君,也是一個荒淫無度的好色帝王。據《魏書》記載,石虎好色成性,無人能敵。其叔父石勒剛一閉眼,他就迫不及待地將石勒的後宮美女連同貴重物品一掃而光,「簡其美淑及車馬服御,皆歸虎第」顯陽殿後面的九座宮殿建成後,石虎又「選士民之女以實之」,其中僅「服珠玉、被綺縠者萬餘人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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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虎做了皇帝之後,增置女官二十四等,東宮十二等,分封其部屬諸公侯七十餘國,各國均置女官九等。為充實後宮女官數額,石虎下令從民間強行掠奪十三歲至二十歲的女子三萬餘人,把她們分為三等,分配給後宮、東宮及諸公侯國,充當「女官」。但供石虎一人享用的美女,就達一萬多人。
為搜羅美女交差事,各郡縣官吏公然搶掠貌美的有夫之婦九千餘人,不忍受奪妻之辱而反抗的男人均遭殘殺,逼得三千多女子自殺,弄得一大批家庭夫妻離散,家破人亡。石虎之子石宣及公侯還私自下令採集民女,又掠獲民間女子一萬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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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《晉書》記載,先後有四萬多名美女雲集國都鄴城,場面極其壯觀,石虎「臨軒簡第諸女,大悅」。
這四萬名女子被押送至鄴城後,石虎欣喜若狂地來了一次臨軒大檢閱,像軍隊閱兵式那樣,讓美女們列隊接受他的檢閱。他別出心裁地設置所謂的後宮「女官」,還組建起一支中國歷史上罕見的千騎錦衣美女儀仗隊,以充當自己車駕的侍從。據《資治通鑑》第九十五卷記載,這支美女儀仗隊:「皆著紫綸巾,熟錦絝,金銀縷帶,五文織成靴,執羽儀,鳴鼓吹,游宴以自隨。」如此排場,恐怕連以出巡奢華著稱的隋煬帝楊廣也望塵莫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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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見,當年石虎的這支千騎儀仗隊的美女們,都是佩戴著紫色錦綸頭巾,下穿熟錦製作的褲子,用金銀鏤帶,用五彩織成靴子,手執漂亮羽毛製作的儀仗,鳴奏著軍樂,跟隨這位花花君主游巡四方顯排場,宴飲玩耍尋歡樂。石虎喜歡打獵,而且毫無節制,經常是清晨出門,夜間才盡興返回。一路上,隨駕的這支千騎美女儀仗隊,可謂浩浩蕩蕩,成為沿途黎民百姓爭相駐足眺望的京城最靚麗的風景線。
當時,每當石虎出城狩獵,千騎錦衣美女儀仗隊便馳出鄴城,進入郊外巨大的皇家獵苑。儀仗隊舒展兩翼,如游龍般散開。虎狼熊豹四處奔逃。美女們簇擁著一頂巨大的敞篷轎子,裡面坐著身材肥胖的石虎。這頂轎子就是專為石虎打獵而建造,由二十名壯漢肩扛,高頂之上、傘蓋之下是弩箭射位,一個肥胖胡人端坐其上,大聲指揮著轎子奔馳的方向,一邊靈活轉動,瞄準,射擊,那些驚惶逃竄的野獸在弩箭下瞬間斃命。
石虎為安置掠來的美女,大興土木,先在襄國建造太武殿,又在鄴城建造東、西二宮,還營建洛陽、長安二處宮室。太武殿台基高二丈八尺,長六十五步,寬七十五步,全用有紋理的石塊砌成。殿下有地下宮室,安置衛士五百名。用漆塗飾屋瓦,用金子裝飾瓦當,用銀裝飾楹柱,珠簾玉璧,巧奪天工。宮殿內安放白玉床,掛著流蘇帳,造金蓮花覆蓋於帳頂。又在顯陽殿後建造宮殿九座,安置美女一萬多人,均佩戴珠玉,著綾羅綢緞,教她們占星氣,以及馬上與馬下的射術。石虎設置女太史,自己所親近信任的尚書官也由美女擔任。
除了建造五光十色美輪美奐的宮殿台榭,石虎還將自己浸泡在了女性的海洋里。他從不認為女性的智力和能力低下。在發泄獸慾的同時,他還優中選優地選拔宮廷女官,並按文化和資歷分為二十四等,離皇帝最近的是女尚書、女侍中,完全比照朝廷的秘書、顧問官員職責分工。
與過去皇帝後宮所有的宮女們不同,石虎的女官從不穿拖沓累贅的長裙長衣,而是草原騎士一樣精幹的錦衣長褲。女尚書組成了皇帝內廷的辦公室,她們精通文墨書翰,負責接收各地和朝廷各部門的文件奏章,分類審閱並為皇帝草擬批示。女侍中的職務更加廣泛,照料著皇帝、皇后的生活起居,傳達各種詔旨密信。這些女子身穿與男尚書一樣的官服,頭戴貂尾裝飾的禮帽。
石虎甚至還選拔培訓了女太史官,讓她們學習觀測天文氣象,在宮中為她們建造了專用天文台。那時的人們相信星辰變化預示著人世間的興衰變動,任何時間的一點點天象異常都要由天文台記錄在案。石虎不信任朝廷天文台的官員們,他們提交的報告都要和後宮女太史官專用天文台的記錄比對,進行最後確認。
在全國各地建造多處大型豪華宮殿的同時,石虎還創建了類似驛站的美女接待站。石虎經常外出旅遊,覺得路上不能沒有女人,而隨身帶很多女人他又嫌太過麻煩。為了解決這一問題,他忽發奇想,建立了一個彼此相連的美女接待站,專門負責自己旅途中的淫樂生活。從襄國至鄴城的二百里內,每隔四十里建建一座接待站,每個裡面配備一位夫人,幾十個位丫環伺候,由黃門官負責守門。平時閒著,只要石虎一到,美女接待站便開張。
為了把更多的美女弄到手,石虎採取表彰先進的方法進行鼓勵,破例「封使者十二人皆為列侯」。那些沒有封侯的黃門使者不甘心,就繼續在各地「大發百姓女」,以博得石虎的封賞。據《晉書》記載,建武十二年,即公元346年5月,中黃門嚴生因為遇上大雨,道路泥濘,延誤了上交美女的期限,非但沒提拔,反遭到石虎的訓斥。為了推卸責任,嚴生告發尚書朱軌「不修道,又訕謗朝政」,石虎聽後,立馬囚禁了朱軌,不久又殺掉。石虎之所以殺朱軌,不修路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朱軌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,背地裡說他是無道昏君。
為了杜絕「訕謗朝政」,石虎下令,今後凡奴才告主子的狀,下級說上級的不是,發現一起,處理一起,一律處以「威刑」,也就是砍頭。石虎的高壓政治,讓朝野上下噤若寒蟬,公卿以下的官員索性就此封住了嘴巴,朝會時只能相互遞個眼神,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,就連最基本的日常寒暄問候語,也從此銷聲啞言。《晉書》上就說,「公卿已下,朝會以目,吉凶之問,自此而絕」。
石虎廣蓄後宮一事,成了一條高壓線,誰說一下,誰碰一下,就會招來滅頂之災。石虎究竟霸占了多少美女,大臣們不敢說,史官們也不敢記,所以正史中沒有明確記述,不過,當年苻洪勸諫石虎的那番話中,還是提到了「十萬」這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數字。
苻洪,氐族盟主,早年投降石虎,封冠軍將軍,委以西方之事,石虎對他寵遇甚厚。據《資治通鑑》記載,朱軌被囚後,苻洪對石虎說:「陛下既有襄國、鄴宮,又修長安、洛陽宮殿,將以何用?作獵車千乘,環數千里以養禽獸,奪人妻女十萬餘口以實後宮,……願止作役,罷苑囿,出宮女,赦朱軌,以副眾望」。
對此,《晉書》也有類似記載,「今襄國、鄴宮足康帝宇,長安、洛陽何為者哉?盤於游田,耽於女德,三代之亡恆必由此。而忽為獵車千乘,養獸萬里,奪人妻女,十萬盈宮。……特願止作徒,休宮女,赦朱軌,允眾望。」
搶奪民間美女「十萬盈宮」,石虎並不滿足,他把眼光瞄準更高層次的美女身上。朝中尚書柳耆的兩個女兒都長得國色天香,石虎先是「特幸」了大女兒,封為貴嬪,後來又看上了小女兒,「追其姿色,復納耆少女於華林園。」為了滿足窮侈極欲,石虎「據十州之地,聚斂金帛,及外國所獻珍異,府庫財物,不可勝紀」。建武十三年,即公元347年8月,石虎為了搞錢,竟「悉發前代陵墓,取其金寶」,又一個帝王級的盜墓賊。
長期的放縱性慾,讓石虎的身體漸漸垮了下來,太寧元年,即公元349年初,身患重病的石虎改元年號,想以此消災去病,老來安寧。然而,此時他已經病入膏肓,無力回天。四個月後,石虎一命嗚呼。石虎死後,諡曰武帝,廟號太祖,《晉書》和《資治通鑑》均稱石虎葬於顯原陵,其實是空墳一座。石虎自知罪惡深重,死後怕人算計,於是效仿石勒喪葬時「夜瘞山谷,莫知其所,備文物虛葬,號高平陵。」
本想忽悠那些盜墓賊。誰知,十年後,這個秘密竟被一個名叫李菟的「鄴女子」揭曉。據《資治通鑑》記載,東晉昇平三年,即公元359年2月,前燕皇帝慕容儁夢見石虎咬他的胳膊,醒來後便挖了石虎的顯原陵,一看是虛冢,「求屍不獲」。沒辦法,慕容儁四處打聽,並「購以百金」。不久,李菟「知而告之,得屍於東明觀下,僵而不腐」。慕容儁一邊踢石虎屍體,一邊大罵「死胡,何敢怖生天子」,然後「鞭之,投於漳水」。
據說,石虎的屍體飄蕩在漳水的激流之中,旋即被橋柱攔住,再也不肯順水而去。二十年後,38歲的苻堅征服了燕國,再次來到後趙的京都鄴城。這時他已經是前秦的皇帝,統治著比石虎當年還要遼闊的疆域。
苻堅收斂了石虎巨大的屍體,給予了它一個體面的葬禮,然後帶著俘虜們班師西歸,開始了又一個王朝的歷史進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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