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的天氣很好,我走出陽臺,風拂面而來,每一刻都充滿了溫柔。 我忽然覺得好孤獨。 最近心常絞痛。一天坐班,痛得實在精神難以集中,一個人往醫院奔去。 排長長的隊掛號、排長長的隊繳費, 一個人照心電圖、照X光,隨便吃點什麼, 半睡半醒地等著照B超,聽著一對黑人夫婦劇烈地爭吵,很困,因為一個人,怕睡著了丟東西,迷迷糊糊地、和自己較勁地撐著, 這些是孤獨嗎? 這些看起來很孤獨的東西,我卻只覺零碎。 做B超的醫生很粗魯,走出診室的時候,心裏的確有一絲軟弱。卻遠遠沒有此刻的晚風,那麼讓我孤單。
更孤獨的時刻,不是一個人看病,一個人吃飯,一個人失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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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。 那些無聊的東西、瑣碎的東西、不好的東西,只要度過了就好。 但是我今晚站在這裏,我極目望去,從小北到區莊,晚燈盡收眼底。 好璀璨啊。 風又是那麼柔軟,暖暖地涼快著。我的發絲在我身後放肆地飄著。 我覺得好孤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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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一個人打點滴更孤獨。 原來當碰到好的東西,碰到絕好的東西的時候, 是那麼想身邊能站著一個人。 我好希望有個人就在我身邊,不需說話,不需擁抱, 去吹吹這風,看看這燈, 去感受這種舒服, 他同在,此時此刻。 原來當你一個人的時候, 生活用無聊無法消磨你, 用苦痛無法擊倒你, 但當它向你施展溫柔的時候,你卻無法招架。 這晚風, 如繁星璀璨的樓宇, 這個沉默而發光的城市, 那麼的好,我豈能一個人獨吞。 我以前不懂,王家衛在《春光乍泄》中讓梁朝偉最後說,總覺得,站在瀑布前面的應該是兩個人。我以為那是一種思念。 原來那是一種讓你渾身無力的寂寞。 我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軟弱。 原來,有一種更孤獨的時刻, 它給你滿溢的幸福, 你卻無可分享,無從盡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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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,對我而言, 比一個人去承受什麼, 更孤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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