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示意圖，非當事本人，翻攝自網路

對方是一摩托車，由於老林的車沒燈，駕駛員沒想到轉彎的時候突然會車，驚慌失措之下，搖搖晃晃的直接朝老林的車迎麵衝來。

「媽的！」老林在嘴裡唸了一句，雙方的速度都快，根本來不及躲開，只聽到摩托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音，表明了摩托車駕駛員心中的恐懼，老林的右腳也下意識地在剎車上點了一下，閉著眼睛，任由車子向前衝去。

砰的一聲巨響，鋪天蓋地迎麵而來的擋風玻璃碎片中、夾雜著一聲因為恐懼而變得淒厲變形的慘叫，似乎還有些熟悉的味道。

老林瞬間腦海一片空白，好在除了臉上被碎擋風玻璃渣滓劃傷了一點之外，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，定了定神，老林打開車門，顫抖著走到被撞的摩托車麵前。

外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晰，老林抖抖嗦嗦的掏出手機打開翻蓋，藉著手機微弱的光線，老林看到那個摩托車摔倒在一邊，駕駛員一個人爬在地上，臉上滿是玻璃渣滓滲透著鮮血，幾個大口子還在不斷地冒著泡，皮開肉綻甚是嚇人，已經完全看不出駕駛員的本來麵目了。

那駕駛員無神的眼睛看著老林，無力地伸出雙手，嘴裡含混不清地在咕噥著：「救我！」被那駕駛員的慘狀嚇了一跳，老林激稜稜地打了個冷顫，倒抽了口涼氣：「糟糕，闖大禍了！」沒想到臨近家門還出事，老林心裡恨得直咬牙。這人撞得這麼慘烈，怎麼辦？救得活不？會不會殘廢？需要花多少錢？要承擔多少責任？老林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。車速過快，佔道行駛，沒有車燈，作為老駕駛員自然清楚自己在本次交通事故中會負什麼責任。媽的，撞死了反而好些，一了百了，瞬間老林腦海之中閃過這個念頭。撞死人了，一般最多賠個幾萬塊錢了事，撞殘廢了卻是個無底洞，醫藥費、誤工費，康復費……，加起來可是個天文數字。再撞他一次？這可怕的念頭只是閃現了一下，老林畢竟不敢。撞一次是交通事故，再撞一次可就是故意謀殺，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老林還是知道的。

怎麼辦？報警？老林掏出手機，按下了「110」三個數字，可這一撥出，警察、醫生一到，局勢就不由得自己控製了，隨之而來的可能就是巨額賠償，或許把這台車賣了都不夠，一想到今後的生活之艱難和永無休止的醫療糾纏，老林就不寒而慄！

這報警電話打還是不打？老林陷入了兩難之中，突然有些憎恨起手機來，這破玩意帶在身上真是麻煩，要沒手機多好？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，這黑漆漆的夜晚，想報警也沒辦法呀，等自己跑到村裡有電話的地方報警的時候，這受傷的人鐵定流血過多而死，那自己不是就沒這麼多後顧之憂了嗎？

想到這裡，老林突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，手機沒電了不就等於沒手機了嗎？真他娘的笨。老林顫抖著打開手機音樂，動聽的鈴聲，時而高亢，時而低沉，偶爾還夾雜著傷者的一聲呻吟，在這夜色之中奏響著一曲死亡之曲。當曲子放到第二遍的時候，老林藉著手機的餘光看到那傷者終於垂下了一雙血淋淋的手，不再掙紮。

看到老林慌慌張張的跑回來，老林婆娘罵道：「挨千刀的你死到哪裡去了？大過年的你緊倒不回來，飯都涼了。

「出什麼事情了？兒子呢？」老林的妻子急了：「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？兒子呢？」

「兒子？兒子哪裡去了？」老林心裡湧起一股不祥的念頭，一把抓住婆娘的衣服。

「兒子看到你這麼晚沒回來，怕你出事，找他朋友借了個摩托車，去接你去了，你路上回來沒遇到嗎？」

老林「啊」的一聲，頓足道：「這臭小子！」眼前一黑，一頭栽倒在地。